【学生遇"鬼"惊魂记】
图：一年级班调皮可爱的学生－Albert
一年级数学节才开始不久，有位土著学生Albert跑前来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说： “Cikgu, tadi saya nampak hantu!”。面对一直调皮及爱讲话的他我采取了不以为然的举动。正当我要开口继续着教学时，班上又传来了几位学生的声音：“Cikgu, betul! Kami nampak tadi…” 这下子我可开始怀疑了。随着越来越多学生发出的声音，我知道这件事开始有其可信度了，再加上这些小孩的行为及害怕的眼神里我开始相信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这个时候，我知道我必须放下教学来聆听他们，但我却犹豫着是否要在全体学生面前讨论这件事。思考片刻，我知道这是一个教育的好时机，因为可以让每一位学生都能学习。更重要的是，我不应该否定这些“目击者”的感受，我必须让他们抒发心里的恐惧。于是我将一年级班里的三张长凳子排成了U行，我则坐在中间的前方主持这个“会议”。让学生这样子坐是为了让学生感觉到有一种力量的凝聚，更在大众的围绕下不会觉得很害怕。
学生开始一个个描述着他们在下课时见到的情景，由于紧张及没有掌握语言的关系，他们都在同一时间里没有次序地将他们见到的“物体”描述给我听，我必须在场整理这些讯息。以下是小孩们对那个物体的具体描述：
“拥有四方形的脸，大眼，大耳，而嘴巴及鼻子都尖长，“她”的头发长至地上，双手指甲尖而且如一把长尺那样长，没有双脚，身形却非常高大，而且消失时是当地“散掉”的（就向我们看戏那般）。”
我当时以为他们可能看错，我便再试问他们：“有多少位看见她？”，结果二十三位同学里头，竟然有将近一半的同学目睹这情景。对于那么多位同学举手，我不能不相信这个眼前的数据啊！而且这班孩子都很单纯，不会讲骗话骗人。当时的心情，难免会出现一点恐惧，开始有点害怕。但想起自己的信仰，对三宝的信心，还有修持的力量，我的正念立即将我拉回当下，恐惧暂时远远被抛在后头。
我为了更仔细的了解整个事情，便继续追问：“那“她”在哪里？”
小孩们回答：“楼下的那座台阶上，在旁边那里坐着。”
他们说着说着，又开始害怕而跟旁边的同学靠得更近，有些还握着朋友的手，甚至抱着朋友。接着，又有人说他们只知道她手中抱着如叶子般小的婴儿，而且表情激怒。另一位我在之前一篇部落格提到的奥德力Audrey更接下去说那“东西”跟他说：“Jangan tunjuk awan itu!”对于这句话我则觉得莫名其妙了，不知为何那众生会说这句话。或许，使学生辞不达意说错了吧。
另一位学生Ritchie更说“她”抓住了他的右脚，还好他使力摆脱了她。不知是否看电影看多了，也听有经验的人说过了，据说被这些脏东西抓到的身体部位都会出现淤青，我立刻将他的裤子掀开，左看右查，却没什么痕迹的。另两位女同学更说他们也差点中招。突然想起父亲小时也曾碰上脏东西，父亲教会我如何确认那是脏东西就看你会否在看见时发冷发抖。结果问了目睹的学生每一位都会发冷发抖，这促使我更相信他们真的没说谎了。
我继续的听他们诉说，因为我知道如果现在不让他们说，之后他们面对的大人可能就会否定他们，不相信他们，于是让他们将恐惧堆积在心头。无可否认，这是一般人的作法，要不是敷衍小孩的情绪，要不然就是否定，通常能聆听的没几位。这是我担忧的事，也是我宁愿牺牲教学时间来聆听的出发点。
我继续的听他们诉说，因为我知道如果现在不让他们说，之后他们面对的大人可能就会否定他们，不相信他们，于是让他们将恐惧堆积在心头。无可否认，这是一般人的作法，要不是敷衍小孩的情绪，要不然就是否定，通常能聆听的没几位。这是我担忧的事，也是我宁愿牺牲教学时间来聆听的出发点。
聊着聊着，我差点忽略了那些没目睹这情景的学生。他们有些根本不害怕，尤其是男生。有一位学生－勇政更问我：“老师，那看见他们时可以跟他们Say Hey吗？有些反常的这种反应我必须立即告诉他： “不行！”。当然也知道我必须在放学后单独地再好好跟他解释，因为我不要把我要带出的重点因此偏离。
聊了学生十几分钟，学生个个更显得害怕，我见他们闻之色变。也是时候做一个总结的时候。我要已坐成一个圆圈的他们手牵着手，一起来祝福这个“朋友”。握手，是为了让力量更凝聚，虽然我不知这是否有其功能，但我在小时看鬼片里头出现的环节，都大概会出现这样的应对方式。而我也相信，我也握着他们的手，感受着手心之间，互通的一股正气，也观想着将自己的磁场力量，传达给每一位学生。
我试图驱散他们内心的恐惧，并开始用他们可以理解的话与术语来跟他们解释。我说：“他们不是人，他们就好像是动物般，可以说是朋友。但我们不要接近他们，也不要让他接近我们”。小孩们安静并全神贯注的聆听着。
解释了这众生的身份，就得解释为何他们会出现的理由。为了更简单及有趣的解释，我接着说：“他们也好像人，肚子会饿，所以刚好经过这里。因为找不到吃，所以刚刚还有点生气咯。”学生似乎开始赞同这说法。而刚刚那位学生勇政又再说：“那如果我把东西给他吃呢？”我听了当场差点晕倒了，心想怎么他这么勇敢？他母亲还真的是很会取名！我赞同他的同情心，但我们不知这些众生的来意，更不能因为同情而随意靠近他们。于是还是对年幼的他再次地说“不必，他们会自己找的”。就这样继续解释给小孩子听，希望这些话不会误导他们。
图：我临场翻译、简化、设计的祝福语
聆听抒发，解释澄清，驱散恐怖，到最后的阶段，就是祝福的时候了。自从接触了慈经Metta之后，知道慈经的意义及作用，就常常在生活中实践。当然，不知佛教有这样的方式，基督徒也是常常将祝福落实在生活中，这正是他们所谓的 “Blessing” 了。所以《祝福》这环节非常的重要，我再次要学生们将彼此的手心握的更紧，要他们一起跟着我念：
“Semoga mereka hidup dengan bahagia! ”
“Wish them live happily!”
“ 愿他们活得幸福快乐！”
小孩就这样跟着我默念了三句他们可能都不明白的语言。
当时脑海里出现这三个版本，是因为一半的学生是伊班生，其余的是华裔生。那你可能会问：“为什么会出现英文的呢？”。其实我也搞不懂，事后我回想，可能我有教他们英文吧？或者是刚好那众生是国际飘洋而来的吧？其实应该是习惯了用三语沟通，所以也不知觉的在此运用上了。现在想想也还不错，那众生因此而可以自行选择明白的语言收到祝福。
将祝福传达之后，我安抚学生不必害怕了，因为他们会离开，也已经离开了。如果再见到的话就别理会他们，如果他们靠近的话就告诉他们别靠近，也同时赶快离开现场。语气的改变，让班上的气氛从紧张变得轻松起来，那天真单纯的微笑开始回到大部分小孩的脸上。我知道我的引导奏效了。更在偷偷询问奥德力“她”怎样离开时？他用“他找不到食物吃就走了”这答案来回复我。我更知道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在他们对无知的恐惧上，给它一个他们可以明白的解释，原来也是一种安抚内心不安的方法。
结束了话题，时间也所剩无几，我将话题带回教学上，让他们不再把心放在这事件上。几经努力的搞笑，课堂上再次充满了平时上课的欢笑声。虽然我看见还是有几位依然害怕，虽然他们还是不敢单独上厕所，虽然放学后他们可能还是带着恐惧回家。这是我无法控制的，我只能再次为这几位小孩祝福。让我感到非常欣慰的是，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回到办公室告诉校长这事件，校长还说不会担心我，因为我会“念经”。校长知道我是佛教徒，所以就这样子跟我开玩笑。虽然它是基督徒，但他没拒绝聆听这事，还将他以前刚任教时遇上的种种“特殊经验”与我们分享。看来有经验的校长也接受这事实，但唯一无法理解的是为何白天也会碰见。老师们一同讨论，有些越讨论越怕，但大家也至少在心理上开始有点准备了。这讨论唯一不圆满的地方就是没有讨论到面对及解决方案。虽然这会牵涉到大家宗教信仰，但站在责任立场我们身为教师的还是必须有共识，虽然发生的机率是那么的小。
我唯一遗憾的是我不能将“敬鬼神而远之”的概念直接完全传达，因为考量到他们的宗教信仰，免得带回家陈述给父母听后又引发另一宗不必要的事件。告诉他们“不要做坏事，不然这些朋友会找上门”这种老套的话似乎又是一种迷信，也是一种恐吓的教育方式。但这不就是我们小时后长辈们常常警惕我们的话吗？虽然我们还是对这话保留几分相信，但为善的目的如果是为了避开这些“朋友”的探访，我想这是狭窄而且不究竟啊！所以选择不说，是理智的。
写这篇文章，不是为了鼓吹迷信及让大家也因此恐惧。写这篇文章，是因为看见老师除了面对教学教育、事务活动、及扮演各种角色的同时，还可能会遇上这样的状况，所以老师必须有心理准备应对之，而如何应对就看大家的智慧了。报章上看到的学生在校歇斯底里事件，已开始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件了吗？虽然原因各方议论纷纷，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但身为老师的我们至少能做的就是关注这方面的面对及处理方式，以便如果有朝一日碰上类似事件时至少不会束手无策。
想着想着，放学的钟声响了。在学生们都离开学校之后，我默默走到学生们述说那众生出没的楼下台阶前，默念一遍我熟悉的《心经》，也将所有功德回向给这个众生，愿她不再打扰我这群天真无邪的孩子，无敌意，无危险，远离身心上的痛苦，保持快乐。。。
看看宁静的四周，什么也没有。我想只有依然天真无邪及心地善良的小孩才会见到这众生吧！这也许是也他们之间的缘份吧。
在这片晴朗的午后，我轻松地提起公事包，回家享受难得的周末去。。。
P/S: 其实分享讨论的时候自己也是有点害怕的，因为不知道那众生是否也在旁边聆听？哈哈，不过看见自己提起的力量，真的是一种勇猛胜在发挥的最佳见证！当老师的确可以变得伟大的！
写于婆罗洲如楼
祥云小轩
13/08/2010
i salute u! for the courage and strength! and rooted belief in triple gems
Thanks, you will find that you have the courage when you know your responsibility and most importantly, the believe in triple gems as you have mentioned. keep it up, my friend!